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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宋记忆

1.39 势如破竹

琼海舰的甲板上,放了一大张竹席。竹席周围蹲了八、九名士兵,另有一名将军打扮的人,也蹲在竹席旁边;周围又站了十几名士兵,不断地递上竹条。蹲在地上的众士兵,手中不停,忙着编织竹席。其实这不是竹席,而是利篷,也就是竹篾编织的船帆。

温文宁站在一旁,急声问道:“还要多久?“那将军模样的人转过头来,答道:“将军莫急,既刻便好。”此人正是温文宁的副将,陆英。

苏木蹲在望远镜前,看了一阵,大声道:“将军,北边似有一个岛,也不知有多少里,只能在镜中看到些许。”

望远镜中景象倒置,苏木已换了姿势,颠倒着脑袋,便于从镜中看到正像。过了一会儿,石韦走到跟前,道:“苏大哥,换我来看一会吧。”苏木点头应了,跳下望远镜台。

琼海舰扬起满帆,正在追击元军战船。当然,此时的“满帆”其实并不满,因为船帆最下方还有一块未补上,横桅与利篷之间用临时绳索系在一起。

敌船刚刚逃跑时,两船距离只有二百五十多米,但当时琼海舰为了便于射击,船身侧对着敌船,等到摆正风帆追击时,两船的距离已近四百米。

众士兵蹲在甲板上忙着编织船帆。两船距离渐渐拉开。郭笨聪放眼看去,敌船几乎在一里之外,他心中大急,问:“温大哥,若是船帆修好了,能否追得上?”

温文宁眉头紧锁,正在甲板上走来走去,听到郭笨聪如此发问,更是心急如焚,如坐在针毡上一般,却又无可奈何,道:“若修好了,定可追上。”郭笨聪道:“要不再发几炮?”温文宁摇头道:“不可。此时若再发炮,须将船舷侧对着敌船,反被其逃得更远了。”

陆英转过头,道:“少监也莫急,再过得片刻,帆底便可做好。”郭笨聪道:“陆将军别分神,还请尽快赶做船帆吧。”

如今这情形,倘若有人在旁边观看,定会觉得惊讶。前方逃跑的,是一艘普通的元军战船,船上装备着标准射程的投石机与弩机。后面追击的,是一艘射程两倍于敌人的超强战船,但这船的船帆却少了一块,根本提不起速度;船上的士兵纷纷离开弩机,一大半忙着整理竹篾,另一小半蹲在甲板上编着席子,倒像是一艘贩卖竹席的商船。

过了约半个时辰,蹲在地上的众士兵站了起来,利篷终于编织完成。郭笨聪抬头再看,敌船已在七百米之外。

四名士兵抬着利篷,走到主帆下面。早有士兵在横桅杆上等候。利篷被绳索捆着吊了上去。横桅杆上那两名士兵手脚不停,将利篷的一端固定在横桅杆上,然后松开临时固定的绳索,又将两片利篷接在一起。忙了一阵之后,琼海舰终于可以扬起满帆航行了。

郭笨聪此时再看,那敌船已在两里开外,也不知琼海舰能否追得上,忙转向温文宁问道:“温大哥,要多长时间可以追上?”温文宁道:“兄弟放心,未换船帆时的龙舟,都比普通战船驶得快,如今琼海战船新换了船帆,若是顺风,不用多时便可追上。”

郭笨聪道:“风似乎是向东南吹的,琼海舰是向东北驶,算是侧风。”温文宁道:“侧风也一样,很快便可追上。”

武克文在甲板上站了许久,看到琼海舰修好了船帆,心中大喜,道:“过不久又要开炮,我先去火炮室。”说着,转身走下甲板。

此时已是下午时分,郭笨聪细算一下,如果每小时行驶三十里,琼海船已驶出二百多里。

又追了一阵,两船距离渐渐拉近,过了不久,敌船已在火炮射程之内,然而此时却不便发炮。火炮虽然可以转动一定角度,但这个角度只有三十度不到,火炮若要发射,必须将船身斜对着敌船,如此一来,战舰必须走出弯曲的航线,这会让敌船逃得更远。

有士兵高呼道:“将军,敌船转向北驶去了。”温文宁闻言,抬头望了一阵,喜道:“敌船逆风逃跑,再好不过,快去告诉武将军,两侧火炮轮番射击。”那士兵应声而去。

这里所说的逆风,并不是完全迎着风行驶,完全逆风是无法航行的。帆船可以顺风、侧风、侧逆风航行。普通帆船可以迎风四十五度航行,设计再好些的帆船,可以以更小的角度迎风,例如三桅船的迎风角可以更小,几乎可以逆风行驶,但是要完全逆风,则无法航行。在大气环流交界的地带即使侧逆风,也可利用两大气环流带风向不同做“之”字形航行。

帆船在逆风行驶时,通常会走出“之”字型路线,这对琼海舰极为有利,因为每变换一次航线,琼海舰都会有一侧船身侧对着敌船,如果机会把握得好,敌船也会恰好侧对着琼海舰,火炮手也正好利用这个时机开炮;由于琼海舰要走出“之”字型航线,因此战舰一侧的两门火炮发射之后,船会掉头,使得另一侧船舷正对敌船,位于这一侧的两门火炮就可以开炮了。

郭笨聪眼看着两船越来越近,心中又是激动,又是担心,生怕火炮再次射偏了,又想起刚才那船明明已中了炮,却安然无恙,遂问道:“温大哥,敌船明明中了两炮,为何仍驶得飞速?”温文宁道:“战船的结构不同,要害也不同。倘若炮弹射中桅杆,那船会立即停下来,若射中龙骨,船再驶一会,便会从内部自行断裂,船板也会开裂,海水进入船舱。到了这个时候,兄弟你想想会怎样。”郭笨聪恍然道:“原来刚才那两炮并未射中要害。”

二人说话间,两船相距已有三百多米,正好是侧面相对。郭笨聪隐隐听得有人大叫一声:“发炮!”似乎是武克文的声音,紧接着,船身一震,船舷下升起白烟,火炮已经开火。

两炮射出之后,战舰转了方向,以另一侧对着敌船,又有两枚炮弹射出。石韦蹲在望远镜前,大叫道:“将军,少监,最后这一炮打得更厉害。”

众人抬头望去,未见敌船有何异样,过了片刻,敌船竟然再次掉转船头,向东驶去。

郭笨聪叹道:“看来敌人也知道逆风行驶时,容易被火炮打中,因此又改为顺风了。”温文宁道:“或许如此。不过也无甚可担忧的,琼海战船挂了满帆,要追上敌人并非难事。”郭笨聪跟着道:“是啊,倘若再改了三桅,琼海舰会驶得更快。”

这二人对战船的称呼不同,温文宁称其为“琼海战船”,郭笨聪却称之为“琼海舰”,虽然听起来有异,但人人心中均明白,这二人说的都是目前大宋的最强战船。

过了一阵,温文宁“咦”了一声,似乎极为惊讶。郭笨聪也看得纳闷,转头看向温文宁,问道:“温大哥,敌船为何又转向南驶去?”说罢,又再次看去,顿时吃了一惊,那船竟然又转了方向,对着琼海舰直冲过来。

难道元军战船知道不敌,便想两败俱伤?

甲板上众士兵吆喝一声,扯起了篷索,琼海舰变了方向,又将另一侧船舷对着敌船。

温文宁站在甲板上,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一阵,忽然喜道:“兄弟,那船被炮弹打中之后,已无法转向,只能在原地打转了。”话音刚落,又有一枚炮弹射出。

石韦大声道:“将军,敌船似乎要投出火弹。”

火弹,就是将石头用碎布裹了,再浸上火油,装入木箱,点燃之后,迅速由投石机投出。

此时两船相距二百五十多米,仍然在船载投石机的射程之外。温文宁大声下令道:“再射火炮。”话音方落,火炮室内又是一阵轰响,一枚炮弹已被射出,与此同时,敌船上也升起一团火球,想必是投石机也发了炮。

那团火球在空中飞了一阵,落入琼海舰附近五十多米处。温文宁吓了一跳,忙又下令:“驶得再远些,三百步!”众士兵齐声应了,战舰再次变了方向,驶得更远一些,却又将另一侧船舷对着敌船。

其实,五十米的距离已足够远,但温文宁持有利器在手,始终不愿冒险,因此下令驶得再远一些。这就好比两人赛跑一万米,距离终点只有一百米的时候,第一名领先第二名整整一圈;此时,第二名虽然奋力追赶,但第一名却不会像第二名一样拼了老命,因为取胜已是必然,若他也同样拼命奔跑,或许一不小心摔倒之后,再也爬不起来,反而失了先机。

战舰掉头一大圈,转了方向,又有一炮射出。

石韦大声道:“将军,元军要投降!”

温文宁仔细看去,果然敌军已示意投降,哈哈大笑道:“好,降了就好,快快准备绳子。”有几名士兵应声而去。另一人对着甲板下大声喊道:“武将军,敌人降了,别开炮了。”

此时两船相距三百米,已能隐隐看到敌船上的旗帜。琼海舰上的几十名士兵,此时均向敌船望去,果然看到敌人投降,甲板上欢声雷动。

郭笨聪看了片刻,甚是不解,又走到望远镜前仔细望去,却未见敌船有何投降的举动,更未见摇晃白旗。郭笨聪心中惊讶,也不知敌人是如何投降法,却让众士兵看得清楚。

石韦道:“少监看到了么?”郭笨聪摇头道:“船身晃得厉害,我有些看不清。”石韦听得一愣,这大船稳稳地停着,没有丝毫晃动,少监为何看不清呢?当下又凑到镜前,重新调整了角度,道:“少监请看。”郭笨聪凑上去一看,只见敌船上有一面大旗忽然倒下,过不多时又立了起来,然后再次倒下。难道这就代表投降?

在郭笨聪想来,如果敌人要投降,就会摇晃白旗,因为在他的映像中,摇白旗就代表投降。其实郭笨聪大错特错,宋朝摇白旗并不代表投降。

在许多书中,常有“帅旗向东一指”的说法,其实是主帅通过挥动战旗来指挥部下。例如一个**有三个将军,这三个将军跑出一里路之后,必须与主帅保持联系,而联系的唯一方法就是旗语。各个将军身边,都会跟着专门看帅旗的士兵;通常情况下,这些士兵并不参与厮杀,而是时时观察主帅的意图。战场上各种颜色的帅旗都有,包括白色帅旗,因此挥了白旗,不代表投降;如果有一方真的要投降,会将帅旗立起,再倒下,再立起,再倒下,以示“我要投降了”。有句话叫做“帅旗不倒”,正说明了帅旗的重要性;将帅旗放倒就意味投降,不管主帅有没有真的想要投降,但这就是投降的信号;古代的将军如果夺了敌人帅旗,所受到的奖励极大,其功劳好比斩了敌将一般。

元军的战船上放下一艘小船。船上坐了三人,其中两人划着小船。小船缓缓驶近前来。

有士兵上前问话,船上那人也高声答话。郭笨聪听了一会,心中暗自赞叹,温文宁果然想得周到,连敌人受降的方式也思虑周全。

那小船返回敌船附近,未过多时,又有三艘小船被放下。四艘小船总共坐了三十余人,缓缓驶来。琼海舰也放下小船,船上站了八、九名士兵。甲板上有几架弩机,拉着半弦,直指那几艘小船,意在警告。这种弩机虽然不是神臂弩,但劲道也不小,仅是弩矢就有三斤重,拉满弦射出之后,恐怕立时会将那小船射穿,甚至拦腰射断。

八、九名大宋士兵站在船头,船上放了几十条绳子,每招呼一次,就有俘虏走上小船,然后被两人按倒在船上,搜过身子之后,再绑了手脚,扔到升降台上。每绑七、八人,升降台就从海面升起,直达甲板;有十几名士兵走过去,用棍子穿了手脚绑绳处,将俘虏抬起来,扔到船舱大厅。

过了一阵,那四艘小船上分别剩下两人,这两人再划船回去,敌船甲板上忙乱一阵,忽然升起一阵白烟,紧接着,“轰~”的几声响起。

郭笨聪吓了一跳,再看温文宁,却不见他有丝毫惊讶,转头道:“少监,如要缴获火炮,需将炮管中的炮弹射了出去。”郭笨聪恍然大悟,连连点头道:“应当如此。”

船上吊下八门火炮。火炮分装于四艘小船,然后运了过来。船下的士兵检查了炮管之后,做了手势,示意火炮内并未装有火药。船上士兵看到手势,将火炮吊起,放在甲板上。

最后一批俘虏抵达之后,天已完全黑了。

一轮弯月挂在天空。

有十几名大宋士兵上了小船,借着微弱的月光,向敌船驶去。

郭笨聪站在甲板上张望,远处隐现几点光亮,想是有士兵点了烛火,再次检查敌船。这些士兵的任务,是查看敌船上是否还有值得缴获的东西,另外也要查看敌船受损情况,倘若还能继续行驶,这船就会被带回琼州修理,然后充当大宋战船,倘若无法行驶,便会将其毁了去。

众士兵中,有一半已进入船舱休息。温文宁站在甲板上指挥着众士兵,将缴获的各种物品分类归放。

过了片刻,温文宁看到郭笨聪呵欠连天,遂走近他身边,道:“兄弟忙了一日,如觉得疲乏,可去船舱休息。”郭笨聪摇头道:“不急,让我再看一会儿。”顿了一顿,又道:“哥哥也未休息,我怎能先睡呢。”温文宁笑道:“兄弟不知,哥哥我曾连着三天四夜未合过眼,今日这阵势算不得甚么。”郭笨聪道:“哥哥也不知,兄弟我曾坐在桌前一动不动,连续两天三夜未合过眼。”温文宁奇道:“兄弟为何坐在桌前两天三夜?”郭笨聪胡乱道:“是在看书。”温文宁“哦”了一声,恍然大悟,原来郭兄弟用功看书,因此造出了威力超强的新火炮。

郭笨聪确实有过两三夜未合眼的事迹,只不过他并非在看书,而是一口气看了八十集连续剧。

又过了一阵,温文宁依然精神抖擞,郭笨聪却睡眼惺忪,他凑到望远镜前看了一会月亮,却只是些环形山之类的,甚觉无趣,转身下了甲板,回到火炮室。

武克文手中拿着一枚炮弹,站在那里呆呆出神。郭笨聪问:“武将军,这链球弹有何不妥?”武克文愣愣地道:“下午射炮时,我竟然忘记了链球弹,若是早些用了,恐怕只用两三炮,便会将敌船打得动弹不得。”郭笨聪道:“链球弹射程只有四百步,若远距离射出,恐怕不易射中。”武克文呆了一阵,又道:“明日开炮时,我要试试这链球弹。”

郭笨聪摇头道:“明日要返回琼州,将军没机会开炮了。”说到这里,已觉得困乏之极,坐在火炮旁边,不多时已沉沉睡去。

朦胧中,郭笨聪听到“扑通”一声,似有东西落入海中,睁眼一看,武克文已不见了踪影;十几名士兵横躺在火炮室内,睡得正香;另有四名炮手并未睡去,此时正在清理火炮滑轨。郭笨聪问道:“刚才甚么声音?”一名士兵道:“是鱼跃出海面的声音。”郭笨聪奇道:“那鱼有多大?”那士兵听得一愣,道:“小的也不知,或许有几尺吧。”郭笨聪听得纳闷,也不知南海到底有甚么鱼,竟然有几尺长,而且会在晚上跳出海面。

与那士兵说了几句之后,郭笨聪没了睡意,再次上了甲板。

温文宁仍然在甲板上忙个不停。有一名士兵走了过来,道:“将军,敌船的龙骨已断,无法继续行驶,船上的火药、弩矢、银两,已全部运了过来,只剩几百斤火油,弟兄们想着将火油浇在船上,一把火烧了干净。”温文宁沉吟道:“烧了也好,免得被人发现,另生枝节。”

郭笨聪听得“火油”二字,急道:“别烧!”

温文宁听得一愣,问:“为何不能烧?”郭笨聪道:“船可以烧,但火油不能烧,全部运过来,我有大用。”温文宁看他说得情急,想了片刻,点头道:“也好,就按少监说的,将火油全部运来。” 那士兵点头应了;温文宁又转向郭笨聪,道:“寅时将过,等天亮之后再返航吧。”郭笨聪道:“全听哥哥的。“暗暗伸手掐算一阵,原来现在已是凌晨四点多了。

东方天空渐渐泛白。众士兵带着两百多斤火油返回,留了两人在敌船附近,就等着温文宁下令,然后放火烧船。

石韦已回到船舱休息。苏木接替石韦,此时正蹲在望远镜前观看。看了片刻,苏木神情大变,惊呼道:“将军,有十几艘战船从北边驶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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